猎云网注:7、8月份,VC/PE市场迎来了更加严峻的募资环境。2018年8月,仅40只基金进入募资阶段,同比下降了57.44%,目标募资规模107.8亿美元,同比骤降近九成。资本寒冬下,LP开始竞逐业绩好的基金管理人,头部机构或许可以免于焦虑,甚至能创下刷新历史纪录的融资额。文章来源:第一财经,作者:段倩倩。
GP在今年能有多缺钱?
“北上深很多GP已经全员出动来募资了。”北京一家FA合伙人对第一财经表示,“LP的态度也发生着变化,以前GP去见他们,几个合伙人出来接待,现在经常是只有一名投资经理出来。”
募资难已经成了VC/PE行业2018年主题词。GP普遍反映很难从LP处拿到融资,经历着真正意义上的资本寒冬。
但,LP的钱去哪里了?
GP的焦点
深圳一家PE机构合伙人告诉第一财经,募资一年半,清单上上百家LP拜访个遍,稍有进展的不过两三家,其中一家表示非常看好,可“做了大半年尽调,钱就是迟迟不进来”。
这也是大多数中小VC/PE机构2018年生存现状的缩影。
投中研究院一份报告指出,VC/PE市场基金募集态势表现低迷。2018年上半年VC/PE完成募集基金规模为341亿美元,同比下降74.59%;完成募集基金数量为425例,同比下降10.51%。
“现在很多GP都挺焦虑的。从我们的数据统计来看,2018年上半年我们的募集金额同比下降了75%,GP手上的子弹在迅速减少。”投中信息创始人兼CEO、投中资本管理合伙人陈颉在第12届中国投资年会有限合伙人峰会上指出。
7、8月份,VC/PE市场迎来了更加严峻的募资环境。2018年8月,仅40只基金进入募资阶段,同比下降了57.44%,目标募资规模107.8亿美元,同比骤降近九成。
资本寒冬下,LP开始竞逐业绩好的基金管理人,头部机构或许可以免于焦虑,甚至能创下刷新历史纪录的融资额。
9月中旬,多家媒体报道称,高瓴资本为其新成立的PE基金“高瓴基金四期”筹集到了创纪录的106亿美元资金,打破了此前KKR创下的93亿美元纪录。
“头部VC/PE募资还是比较顺利的,现在资金也比较充裕。他们是经历过周期的,像2012、2013年IPO关闸,市场更难做,他们还是过来了。”中岩投资副总裁刘明对第一财经表示。刘明是中岩投资股权业务总负责人,目前管理着中岩投资琅琊一期、二期以及新经济三只股权母基金,管理规模超过10亿。
这也意味着马太效应开始显现。LP更倾向于投资头部机构,中小机构则深陷募资难的泥潭之中。
投中研究院院长国立波对第一财经表示,LP向头部机构靠拢是政策调整和市场选择两个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在去杠杆和强监管动态环境下,资管新规限制了出资方的能力。
另一方面,从市场选择来看,经过十几年的高速发展,VC/PE到了市场发展的瓶颈期。
“目前来看,阶段性错配和资金过剩现象十分严重。根据基金业协会数据,过去几年新成立的机构60%只有管理一只基金的经验。根据美国经验来看,市场淘汰率是非常高的。美国有一个数据,只有40%的基金能募到第二期,20%能募到第三期,10%能募到第四期,市场的自我淘汰率是很高的。”国立波称。
有多少GP无法度过寒冬?
“GP一般做一级市场投资,一级市场相对于二级市场是有滞后性的,一期基金兑现时间在5+2(即5到7年),如果有在管基金的话,GP还不足以在市场消失,还可以有管理费收入。但如果过了投资期还募不起第二期基金的话,对GP来讲生存压力是很大的。”国立波称。
LP的钱到哪儿去了?
国内LP主要有高净值个人投资者、上市公司、银行保险类金融机构、母基金和政府引导基金等,前三类投资者可以归为市场化LP。
“截至8月份见了45家GP,最后确定投资或敲定意向的有七八家,其中有二手份额,我们投资的确在放缓。”刘明对第一财经表示。
而2016年下半年到2018年上半年,中岩投资旗下的琅琊股权母基金一共敲定了16笔投资。中岩琅琊股权母基金是一只市场化母基金。
进入2018年后,市场化LP对待GP的态度越发审慎。
“2014年很多个人投资者是想过把LP的瘾的,但现在这类人已经很少了,他们更愿意配置流动性更高的资产,例如海外货币资产,很多人已经这样做了,没有钱再给GP,”前述FA合伙人对第一财经表示,“这对行业也是好事,VC、PE的回报期可能在10年以上,并不适合个人投资者。”
上市公司、上市公司大股东或许自顾不暇。中美贸易摩擦,新的社保、税收政策下,上市公司还有利润压力,并没有太多投资机会给GP;对于多数上市公司股东而言,2018年以来代表着二级市场的上证指数一路走低,公司股价持续走低,质押股票融资面临着爆仓风险,也没有余粮给GP设立基金。
“就我们接触而言,受资管新规影响,市场上有很多承诺投资出资不到位情况,某些GP需要短时间内把缺口弥补了,短期来看GP的资金缺口是来自这里。”刘明称。
银行保险类金融机构的投资计划同样受到影响。今年4月央行出台《资管新规》,要求金融机构不得在表内开展资产管理业务,禁止资金池,对股权投资比例也提出了明确限制。一系列强监管措施,短期内影响了金融机构的投资计划。
“虽然没有明确不能去投,但我们知道一些险企不仅不做股权投资,还要把以前的股权类资产处理掉,重新做策略布局。”刘明称。
市场出现这种资金端向下信号时,投资人选择持币观望。“大家都会变得谨慎,同时可选标的也变多了。我们的判断是这个趋势在未来6个月还会持续,那未来会有更多优秀标的,我们的投资速度会变慢。”刘明称。
有钱出不去的政府基金
政府引导基金则是有钱投不出去的状态。
投中研究院数据显示,国前国内有超过1100只政府引导基金,政府引导基金自身管理规模在1.5万亿元人民币左右,这些基金超过80%都是过去三年成立的,正处于投资期的阶段。
“这么短时间有大量资金涌现出来,能找到合适的GP投出去是很难的。”国立波对第一财经表示。
基金的设立过程中,政府引导基金一般作为跟投方或承担配资角色。较之市场化基金,政府引导基金面临着更加严格的考核,在投资决策上更为审慎,往往会在市场化LP完成出资后再进行出资;或者按照一定比例进行配资,一只基金如果无法从市场化LP募资,也很难获得政府引导基金的投资。
长三角一位市级政府引导基金投资经理对第一财经表示,政府引导基金每年规模是一定的,基金并不缺钱,他们现在关注的问题是一只基金能否设立起来,“我们是很想投资一只文化产业基金,来投资电竞产业,可现在的问题是上市公司、金融机构钱不到位,基金根本无法设立,我们的钱出不去。”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政府引导基金对GP提出了反投要求,要求GP必须把一定比例的基金份额投资在当地,促进当地数字经济发展和拉动就业。
“北上广深没问题,杭州、南京、武汉、成都是发展比较好的二线城市也可以完成。但如果是东三省或者云南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我们是实现不了这个投资目标的,因为当地没有相应的创业环境,这导致我们根本没办法拿政府引导基金的钱。”一位PE合伙人对第一财经表示。
另一方面,地方国资、政府引导基金大比例入股上市公司的例子比比皆是。
深圳一家2017年营收约20亿元的上市公司对第一财经表示,曾有政府引导基金到访公司,表达了入股意向。
仅以深圳为例,2018年已经有怡亚通、梦网集团披露了国资入股意向。
“目前来看,一二级市场估值倒挂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在这个时候,二级市场不失为一个好的标的,国资应该还是看中了二级市场的投资机会。”国立波对第一财经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