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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主播记实——无声青年

2016-07-04
人物
被上帝关进小黑屋是一种什么体验?

【猎云网(微信号:ilieyun)】7月4日报道(编辑/严雨程)

导语:直播火热,每个观众都试图透过小小的一方屏幕赶走孤独。每个直播间都像一扇天窗,人们想要管中窥豹,但看到的终究只是主播的剪影。从还在读书上课的学生,到街头买菜的大爷大妈,谁会是下一个“网红”?猎云网选择了一位特殊的“聋人主播”作为采访对象,试图记录下他在直播内外的生活。但让我们意外的是,在这些记录之外他却还有别的话要“说”。

一场无声直播正在进行中。

镜头前的主播小狼看起来活泼开朗,对着镜头他总是笑嘻嘻的。假如在直播间待上一段时间,会发现有件事情很奇怪——他在直播的时候几乎是沉默的,只能间歇性的发出类似于“嘶嘶”的声音并辅以手势来表示对网友打赏红包的感谢。直播间的观众们不时地在评论区写下这样的留言:“为什么不说话?”、“主播是哑巴吗?”其实严格来说,小狼属于因使用耳毒性药物导致的后天失聪,通俗的讲就是所谓“聋人”。

“我是‘聋人’,不是‘聋哑人’,也希望大家不要用‘哑巴’之类的词语来称呼我们(聋人)。”小狼在直播的时候反复在小白板上进行着这样的表述。他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收敛了笑容、眼神闪烁,并不时盯着正在直播的手机屏幕。他的眼睛清澈黝黑,永恒的沉默让他的注视更显力度,似乎他能透过镜头看到每一位观众的眼睛和心脏。

聋和哑不是必然成对出现的关系。很多聋人确实说不出正常的词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语言表达的能力,因为他们的发音器官(声带、舌头)并没有受到损伤。听觉的丧失影响到了聋人信息的接收,而“学习说话”本身也是需要信息接收的,当信息接收的听觉通道永久关闭的时候,聋人便没有办法进行语音的学习和表达。从这个角度上讲,因为无法获得语音教育,所以聋人的说话水平被永远禁锢在了原始(婴儿)水平。如果只是因为失聪导致的语言功能丧失,那么这个群体应该被叫做聋人,而非聋哑人。

为了了解主播界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我决定前往他读书的城市——天津,拜访他。

一场投票引发的夜夜无眠

相比北京兼具喧嚣和压抑的双重属性,天津这座城市显得有些慵懒而漫不经心,再加上耳边不时传来路人浓郁的天津味儿的闲侃,这种自带登场效果的语调总会让刚到这座城市的人徒生出几分莫名的亲切。

即便如此,在与小狼见面之前我还是有些紧张。

有位公益人士劝我做好心理建设,他说自幼失聪的手语聋人多心思敏感,常有极为强烈的自尊心,稍不注意就会使得谈话无法进行。

老实讲,这些忠告说的我心里忐忑不已,如何与小狼沟通交流这件事本身似乎就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于是我决定用最具普世意义的交往手段来实现关系的破冰——请吃饭。有趣的是,当我在微信里跟他私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虽然欣然接受,而后却又语气异常强硬的敲下这行字回复给我:“你是客人,这顿晚饭必须我来请,不然我们就不用见面了。”

天津的下午非常热,稍走几步便汗流浃背。炎热使人情绪烦躁,加之紧张和不知哪里来的一丝恐惧,共同组成了我跟小狼见面前的复杂感受。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复杂感受升至顶点,我如履薄冰的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打了两个字递给他看:你好。

小狼很高,且瘦。或许是因为穿着粉色背心的缘故,他显得干净而跳脱。天生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让人忍不住卸下防备,187的身长站在我面前却没有任何压迫感。他对我呲牙一笑,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餐馆,示意去那里吃饭。一抬一落间,我瞥见了他的双手,瘦削有力而骨节分明。拿掉所有标签,其实他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男青年而已。这时候,我心中的忧虑已经去了七八成。

但正如预料到的那样,这顿晚饭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因为原本用于陌生人初次见面之间活跃气氛的语言技巧在小狼这里几乎完全失效,我想努力拉近彼此之间心理距离,但是因为无法用“说话”的形式有效传达给他,最终使得沟通这件事变得无比笨拙。

万幸,小狼似乎很明白和健听人交往的方式和技巧,所以他会比划相对通俗易懂的手语来试图和我沟通,当然,更简单的方式是在我们继续回到微信里面,用文字交流。邻坐的中年人时不时看我两一眼,或许是觉得稀奇,毕竟两个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的人却只盯着眼前的手机,这场面难免有些诡异。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处理消息,除了不时搭理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侃,更多的时间他都用在回复最近大量涌入的粉丝的示好与搭讪。

前几天,小狼参加了某连锁照相馆代言人的比赛活动,如果能在比赛中获得第一,他的形象将在全国范围内所有该照相馆内展出一年。近期的比赛环节是线上投票,渠道则是微信公众号及朋友圈链接。为了拉票,他在直播中公布了自己的私人微信号,希望观众们能帮他投个票,助他一臂之力。

欣喜若狂的观众们纷纷添加了他的好友,数量众多的钦慕者蜂拥而至:“我原本只有90来个好友,这几天为了拉票,新加了近800人。”突然添加了如此数量的新好友,即便每人发来一句“你好”都需要他花上一天的时间去回复,这其中又有不少怀揣着各种心思的人继续向他搭讪,他又要继续作答。这些琐碎的回复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甚至晚上不睡觉也在回复消息。

“平常我都是8点就起床了,现在天天都10点半才起,因为前一天(因为处理消息)睡的太晚了。”

我问他:“你每个人都要回复,不觉得很累吗?你是主播,完全可以高冷一点。”他告诉我,既然加了观众们,那就要承担加了他们的后果,他不会放下任何一个未读消息不回复,因为这不礼貌。虽然已经开足马力回复消息,但还是难免会有些延迟。今天就有两个本来加了他的观众,在得不到他的即时回复之后选择删掉了他。

反观其他当红主播,他们的粉丝想要加主播私人微信号是一件需要付出相当大代价的事情。有主播会正大光明的在公告栏或者个性签名处留下这样的一行文字:“打赏日榜前三名给主播个人微信号。”而为了争夺打赏日榜前三名,会有很多粉丝红着眼睛砸下真金白银,少则几十,多则上千。小狼认为,这些主播这样做是为了筛选自己的粉丝,提升微信好友质量,这样才不会加了好友以后一句话都不说,如不及时回复甚至还会被删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理解。”

昨天是下午2点是投票环节的截止时间,由于跟第二名之间的票数一直咬得很紧,他在日常直播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并且继续公示自己的微信号,希望观众们能继续帮他投票。观众们很给他面子,还有粉丝二次传播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处为其拉票。最终,原本票数已经被反超的他,在两个小时内又重获冠军,并力压第二名近600票,成为了天津地区的第一名,顺利晋级全国。在后面的直播中,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反复表示感谢大家的支持。

后来他告诉我,他很想拿下第一名,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观众们这么努力的帮他,他不想辜负大家。但他再也不想参加这样的活动,因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自己的观众们,压力实在太大了。

直播:我想“红”,我不想红

不久前,一篇与映客有关的爆料在朋友圈被快速刷屏,随后又被发布者删除。爆料中描述:映客直播雪藏“内容主播”,无论主播人气多少也不给推上热门,并且让“外围女”常年霸占热门榜单前列;此外文中还透露到映客以“侏儒人颜值过低”为由,封禁了一个患有侏儒症的女主播的人气直播间,且永久不得解封。据此,爆料者提出批判,认为映客在忽视内容的基础上还存在涉嫌歧视残疾人的嫌疑,企业价值观扭曲。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小狼的时候,他先是迟滞了一会,然后回复到:“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是映客的不对。虽然现在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但还是要有做人的底线。”

因为在大学一直被周围的同学们称赞“长得帅”,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相貌”相比其他人而言可能是天然的优势。随着直播渐火,一位熟识的女同学建议他去开个直播试试,说不定就红了呢?于是在三个月之前,他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直播体验,巧的是,这个平台就是映客。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映客一直没有观众进来观看,经常一等就是半天。后来那位女同学推荐他使用另一家直播平台——咸蛋家,情况才开始渐渐得到好转。

“后来不在映客,我换了平台。但是刚开始直播的时候还是没什么人看,等了30分钟以后房间才陆续进来了6个人。”因为觉得万事伊始都该是美好的记忆,我本无意打击他,但是按照目前直播领域的一些资料显示,在观看人数上做小动作也是行业的不宣之秘,于是我有些怀疑这六个人其实是为了烘托气氛的机器人。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又敲上了这样一行字给我:“这六个人都是活的。”“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我跟他们有互动,而且当时他们还报数了。”较之映客的无人问津,咸蛋家的这六个观众让小狼特别开心。

据他介绍,最开始直播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是聋人,当有观众在评论区跟他交流的时候,他只能拿起纸和笔来写字:“当时有人还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跟他们解释我是‘聋人’,所以我要写字。”后来观众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每个新来的观众都会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于是购置了一块立式白板,写上了“我是聋人,所以我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及个人资料等基本信息。直播的内容也渐渐开始丰富了起来,除了跟观众们科普关于聋人的常识,他也开始尝试教观众们学一些基本的手语词汇:“还行,有些人学。”

当然,也有质疑。偶尔会有观众以为他在假冒聋人,骗取同情心,并希望他能自证。每次出现这种留言的时候,留言者都会被粉丝们围攻,但他还是会亮出自己“残疾人证”试图解释一下。不过没怎么遇到过故意闹事儿的网友,一般亮出残疾证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继续质疑下去,转而向他道歉。

“人就是这样,需要了解对方,才能和谐相处,这样比较舒服。”他顺便笑嘻嘻给我比划了一个和谐的手语,我问他会不会被这样的误会伤害,他告诉我想太多:“我又不是玻璃心,我是钻石心。”

现在小狼在平台上已经有了7400多名关注者,共计收到29000多元的打赏红包。在巅峰时期,他的直播曾获得过超过一万名观众在线观看。说实话,这个量级对于其他主播来说可能也就是“还好”的状态,但是小狼是目前没有跟平台签约的主播,所以平台方并没有给予他额外的注意力资源。

“当发现你的在线收看人数达到1万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当时想了三件事:‘糟糕、我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办、我一定照顾不了这么多人’、‘早知道应该多买笔’。”他说不希望自己怠慢任何一个观众,每一个问题都力求自己写下答案,但是写字速度永远跟不上留言的速度,所以经常还是会遗漏。

做主播的时候被这么多人看着,会不会有一种被无数眼睛注视的惶恐感?他告诉我其实是有的,不过这种情况只在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出现过,现在直播三个月,已经习惯了。在他看来,现在有多少人看直播其实都无所谓,他不会刻意自己的观众将直播链接分享出去,即便没有一个人看直播他也会一直等着,直到左上角的数字重新开始跳动。

遇到过心烦的时候,小狼说有些观众比较无聊,喜欢揪着一个问题反复询问,不可忍受。目前小狼所在的直播平台其用户构成有相当存量的男同性恋,所以作为直男的小狼总是需要反复解释自己性取向。有人在问了他是不是gay以后又问他是不是“同志”,在他第二次否定以后,这位观众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同性恋者’?”他觉得很无奈,由于当时观众数量不够多,留言没有被快速刷掉,所以会一直悬停在屏幕中,让人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虽然偶尔会有些不开心,但就事论事,小狼确实是“红了”。相比较那些在直播平台上通过刷礼物,增加机器人观众的主播来说,小狼或许“红”的更加真实一点。几乎每次直播结束,都会有新的粉丝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他的微博,成为他微博的关注者。

最近他新拍了一组写真并印制成了若干套明信片,考虑到已经有一定基数的粉丝量,他用这些明信片在微博上举办了一次抽奖活动。不过他告诉我,举办这次抽奖活动并非他的本意,因为害怕会让一部分人失望。我进一步追问心理动机的时候他却告诉我因素太多,没空解释,不过他微信签名可能是个回答The cruelest thing of all,is false hope.

抽奖的主意是他的“助手”阿泽帮他提出来的,那些写真的拍摄和后期工作也是阿泽帮的忙。严格意义上来说,阿泽其实只是一个帮助他的大学同学。大概是因为想到就觉得滑稽,小狼笑着跟我描述了阿泽的第一次见面:“他是学校社团(志愿者)的,当时他们排练了一个手语歌叫《感恩的心》,然后到我们聋工院来‘唱’给我们听。但是他们的那种手语不能用来交流,我们聋人是听不懂的。所以当我们看完了表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鬼’。”小狼告诉我,其实这种活动本意只是为了表演,表演者大多并不了解聋人的真实需求。不过阿泽是个例外,他后来的关注和求知欲被小狼看在眼里,于是他俩才成为了朋友。

小狼自嘲审美观为零,上大学以前之前根本不懂收拾自己。后来认识了阿泽,阿泽帮他挑选了适合他的衣服,告诉他不能再随便穿衣服,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外表也是对外人的尊重,身边这才渐渐开始有了对他相貌的夸奖。

“我不红,我不想红。如果我想红的话,我大一就能做‘网红’了。”老实说,小狼确实长了一张比大多数男性都清秀帅气的脸,有不少观众都觉得这样一张脸的主人却是个聋人实在是可惜,但小狼却不这么认为。

“我长得好看是有原因的,上帝给我这张脸,又让我失去了听力,就是希望让我能获得关注度,让我身后的聋人群体能活的关注度,让社会能够正视这个群体。”小狼说他最开始准备直播这件事的时候,关注的重心并不在是否能“红”这件事上。

他希望借助直播的力量让更多的健全人了解聋人的生活状态,消除社会对聋人存在的误解和偏见,比如文首提及的“聋人”和“聋哑人”的区别等等。他还有个现在看来显得遥不可及的梦想:打算通过观众们打赏的这些钱筹备一个关于聋人平权的NGO组织,希望能够在未来的中国见到如同西方社会那样,聋人和健全人之间实现真正的平等。

美国的聋人能够做很多事情,哪怕是律师、医生这类工作也可以做,不像现在中国的聋人很难找实习和工作。而且社会还因为担心他们的实际能力不足,不愿意将一些重要的工作托付给他们。“用进废退,如果不常常使用技能,最后就会弱化和遗忘,这才是聋人成为社会边缘群体的根本原因。”小狼今天又去参加了一次面试,这是他面试的第54次,当然结果也如预料中那样被拒绝了。

“我为什么出生在看脸时代?去帮聋人就是我的命运。”命运这两个字从小狼的头像上蹦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愤世嫉俗。

“一个社会对待聋人最好的态度是什么?”“除开需要听力的部分,把聋人当作和普通人一样就行了。”

不饮烈酒,谈谈往来

在直播的时候他总是笑个不停,身边的同学和观众都以为他是个乐观主义者。后来他告诉我,他不是绝对的乐天派,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半积极,一般消极。如果一定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中庸之道”这个词语可能比较贴切。

在打“庸”这个字的时候他思考了很长时间,并且向我描述为一个“笔画很多,写不出来”的字。可能是受制于童年不专业的聋校教育,他有时会表现出对文字缺乏一定的敏锐度和记忆能力的特征,偶尔颠倒正常语序,对长阅读缺乏耐受力,并多用短句子和简单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一名互联网+听障恢复行业的从业者告诉我,中国现在有2780万听障人士,每年还会新增2-3万人的听障新生儿,这其中还不包括原本听力正常,但因为用药不科学或疾病、外伤等因素导致的后天失聪患者。

这位从业者认为,尽早干预是目前帮助部分聋人回归主流社会的有效手段。据现有的医学资料显示,人类的大脑会在3岁之前完成对语言学习中枢的分化,如果能够在分化期前发现儿童的听障问题,即时给予现代技术(助听器、人工耳蜗)的支持,协助这些听障儿童重获声音,那么这些听障儿童完全有能力借助医疗器械学会说话,进而实现和健听人的无障碍交流,这些人被称作“口语聋人”。

现在已经有一些关注聋人的互联网公司或组织开始出现:

比如有聋康网、耳朵树这类的垂直于聋人的线上社区,他们会向聋儿父母提供相对专业的咨询信息,传播听障相关知识,消除信息不对称。一方面平复聋儿父母的忧虑情绪,另一方面通过交流和互动拉近聋人圈子和健听人之间的距离;

还有的帮助聋人对接互联网公司相关工作的公益组织“小笼包聋人协力事务所”,他们通过培训的形式帮助文化程度较低的聋人习得互联网相关技能,帮助他们在互联网公司就业;

耳朵树是目前行业内具备一定体量的公司,他们在去年开始下沉到听障医疗器械环节,借助电商中的去中间化理论,试图降低助听器和人工耳蜗等关键设备的采购成本,另一方面他们还开始回归线下,协助原本素质不均的助听器门店转型,打造更专业的助听中心。耳朵树创始人莫克告诉我:“我们真的没有特别优秀,只是因为这个行业的人实在太少了,我们稍微努力一下就冒了尖,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人能关注聋人这个群体。”

这是作为前端的干预措施,但是这些能被干预的幸运儿们不是聋人群体的全部。

早年,由于以链霉素、庆大霉素为代表的耳毒性抗生素被随意使用(虽然现在还有少数医院在这么做),导致出现了大批因为药物失聪的儿童。当时人们对聋人的认识不全面,而且助听技术不够完善,使用助听器械成本太高,最终这些人错过了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机,成为了现在类似于小狼这样的,完全用手语交流的聋人。此外还有一部分儿童属于重度听力受损,他们即使做了人工耳蜗手术或者携带助听器,也基本不能听到人类话语频率的声音,这部分儿童长大以后也只能通过学习手语来进行交流。

这两类人被称作“手语聋人”,用小狼的话来说:“(手语)聋人像是火星人。火星的意思就是,手语就像火星语,你们看不懂。”这些手语聋人更像是一个被关在小黑屋里面的群体,由于信息交流极度不畅,社会总会带着各种有色眼镜看待他们。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也有不少机构开始借助互联网和科技的力量尝试做出改变,技术层面出现了能将口语翻译成有声语言的智能手套、商业层面还出现了为聋人店主提供真人在线手语转译语音服务的“VRS”技术。

当然,上述提及的“关照”都是聋人需求与科技的硬结合,但相关技术多出现在国外。对于国人而言,连尊重聋人的意识都不到位,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借助互联网的传播力,帮助健听人正确认识聋人群体,消除社会认知偏差。

除了每天日常的直播,小狼最近在做的事情是录制一些简短的手语教学视频,然后上传到微博上供粉丝学习。“我看明星只要卖和明星有关的东西,无论好与不好,都有人会买。我在想,如果我变成那样的人,是不是也能把手语当‘商品’?让他们(粉丝)‘买’过来?当然,我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们(社会)认为我在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出名而已。”

末了,我找到了小狼的一位真爱粉,她几乎从小狼开始上播就一直在看他的直播,我想问问她觉得小狼有何改变。这位粉丝经过长久的沉默以后,说了这样一番话(有删减便于阅读):“最大的变化就是喜欢他的人变多了。他的生活开始被很多人包围着,少了很多自己的时间。之前他发信息的视频里有蓝天、有白云、有鸭子,显得他很美好。现在不停地有人给他发信息,他又是个看到一定会回的人,所以开始有点被别人牵着走,更加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如何维持关系上了,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可以影响到多少人,可以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哪一步。不过他变的自信了好多,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了。他可以拿着最近挣到的钱,去好好做一番打算。三个月前他可能自己都没想到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手语和聋人可以通过直播这样一个新的方式推广出去。可他给了自己太多的责任感,我知道他想推广手语,让大家更关注聋人,可是很多时候大家都只是单纯喜欢他这个人,对手语的热情不是很高。推广手语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而且也是急不来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他说他是那种认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所以现在这个活动弄得他各种累。我现在也参加工作了,明白想把一件事做好,肯定是需要付出努力的,但是他如果没有把生活和人做区分,我怕他之后会有落差感。”

结语:稿子快写完的时候,播放器忽然切到了黄耀明的那首《亲爱的玛嘉烈》:惨绿青年/你比我没底线/行装更多/年资更浅/离家更是远/竟可以支撑到目前,诚心祝福你/捱得到/新天地。

没有哪一刻能够比这一刻,让我更希望这位先行者能听见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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